2022年6月20日下午,国家万人计划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、青年长江学者、“百千万人才工程”国家级人选、中宣部文化名家暨“四个一批”人才、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、博士生导师、邹芙都教授莅临我校,做主题为“关于秦短祚而亡原因的再思考”的讲座。本次讲座由重庆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学术委员会主席、博士生导师常云平主持。
历史研究如何做到以史为鉴,这是近年来学界十分关注的话题。邹教授指出,体会历史的发展,感悟历史的走势,避免历史的重演,这是以史为鉴的体现,也是历史学给予我们的宝贵财富。
在纷繁的历史问题中,庞大的秦帝国为何只短短十五年便土崩瓦解,一直是经久不衰的话题。这个问题的主要论断有两种,一是“暴秦说”,即秦的暴政激化了社会矛盾,导致其灭亡;二是“秦制说”,秦废分封,行郡县,造成了制度上的水土不服,因而灭亡。但邹教授认为,上述两说都不是秦灭亡的根本原因。要了解秦帝国崩溃背后的真正原因,我们需得跳出传统“暴秦说”的框架,从制度变迁角度切入分析。
道格拉斯·C·诺斯( Douglass C.North)《制度、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》与袁庆明《新制度经济学教程》两书给了邹教授启发,他将书中的制度变迁理论运用到历史研究当中,以特殊角度发现新内容。
制度变迁,是指制度为了适应时代变化,不断进行自我扬弃和更新补充的动态过程,包括正式制度、非正式制度、制度实施机制三个重要的层面,涉及人和制度关系、制度变迁主要原因、变迁过程中对非正式制度的“路径依赖”三个核心问题。
邹教授以秦制为例,他指出,在正式制度层面,皇帝制度存在明显的漏洞,它缺乏对于皇帝的约束和监督机制,约束臣民的法律源于皇帝的意志,而皇帝本身却不受制于法。
在非正式制度层面,看似被淘汰的分封制度在秦朝仍然有着深厚的社会根基与制度惯性。秦朝没有通过制度实验来对新旧制度的更迭过程进行迂回缓冲,而是以急进的方式用政府命令和法律快速推行新的郡县制度。这一僵硬的措施忽略了人民在文化和心理上对于新制度的接受程度,故而遭到抵制。
在实施机制方面,秦国疆域的扩大加重了新制度运作的成本。秦始皇统一六国后,未能找到缩小制度运行成本的方法,也没有充分认识到制度的地域性差异,急功近利地将郡县制实施于六国故地。《里耶秦简(一)》中记,在迁陵这个小县竟然设置了“吏凡百四人”,行政成本极高。这种陡然增加的运作成本对于平民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,百姓生活苦不堪言,最终吹响反秦的号角。因此从制度的实施机制上来谈,“暴秦”并非秦始皇有意为之,而是维持新制度运转不得不付出的代价,正是这种陡然剧增的成本催化了秦朝的灭亡。
邹芙都教授在传统史学研究的基础上推陈出新,丰富了“秦为何短祚而亡”这一话题内容,以一种新的学术视角解读史学问题,为我院师生的学术研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借鉴。(执笔:向致杭)